日新知

知行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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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伤于寒 (续) (2014-03-19 06:10:03)

                                                                     修正传真(771)03182919

温病,可以是散在的个例,也可以造成大面积流行。 从散例看,个案差异相当大;但瘟疫流行时,却不难看出明显的共性。 中医史上多如牛毛的医案,基本上都是自吹自擂,目光如鼠的江湖中医对瘟疫的理解常常不如普通人。 “大兵过后必有凶年”,一句话就超过1800年中医人对瘟疫的认识。 今天中医人对防治禽流感开方板蓝根,还可见到一丝中医血脉? 这既是天大的笑话,也让人明白中医学术的现状正是如此。 传统的江湖中医应该不会这样,迷路于经典真学的门外中医更不会如此,历史上早就有过、却于近代勃然兴起的挂名中医已经为我们奏响了哀乐。

遥祭医圣当年,汉末天子失政,群雄并起,兵灾战火连绵。 汉衰而魏蜀吴兴,兴也百姓苦、败也百姓苦,百姓逃难于战乱中,流离失所,生命尚且早不保夕,更遑论衣食之温饱? 在那强凌弱、众暴寡、饿殍遍地的岁月,张机以素盛之家族尚且死亡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 再看看才高七斗的曹子建《说疫气》:“建安二十二年,厉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嚎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夫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鼎食殿处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矣。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 而愚民悬符压之,亦可笑”。 哈哈,当中医学者在高倍镜下迷惑于下冬伤于寒时,史学家、政治家那些非中医专业人士却于低倍镜中为中医经文点头。

开时有几分相信“冬伤于寒春必病温”了? 问题是医理上如何解释,这才是中医人必需深刻反省的。《内经》有“热论”专篇,谈的好像是后世的温病? 不过圣经上很清楚是谈伤寒。 河间师徒不懂装懂、以低劣的伎俩偷换概念为“伤寒热病”,竟然也为后世温病学寻找到了圣灵。 实际上,《素问》和《灵枢》并没有温病专篇, 《难经》同样没有温病专篇,还是乖乖地看看医圣的《伤寒论》吧。 第六条:“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湿。 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 《伤寒论》既然记载着“为温病”“风温为病”,已经承认温病是相当独立的病种, 显然比《内经》《难经》前进了一大步。 网友藏德无限在数据库中“为病”概念的学习与理解一文中曾经指出《伤寒论》中“为病”的记载只有8条:六节,风温,阴阳易。 推测在医圣心中,温病相当重要,但在397条中只是记而不述,这是伤寒的变种,说来话长。或许,仲景另有专文,随不可考的变故,失传了。

1400年后,温病再次被世人提起,病因病理的认识却完全不同于《内》《伤》。 叶天士作为一代宗师,对“巨阳者诸阳之属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虽然目慌慌脑茫茫, 还是凭良心对学生们讲述了自己的见解——温邪上受首先犯肺。 虽未醇,亦足贵。 然而,差若毫厘,缪以千里。今天请问叶桂:真的是古经今病不相能? 还是您对“巨阳”、“风府”展卷兴叹之余的无奈迂徊?(待续)

节气随想

小雪

太阳于小雪到达黄经240度。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曰:“10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

雪,天之寒阴下沉,遇地上之寒阴,积凝而下成雪。

雪为阴寒之水,冬日助天行封藏之令,予负载万物之大地以时,休养生息。

《周易》坤卦初爻爻辞曰:“履霜坚冰至。”水之成雪,成冰,皆由阳暑之积弱,阴寒之积强,驯致而来,非一日之骤变也。

于事然,一小不善而不正,久积而成陋规,则或酝大恶。

于人亦然,一小错而不纠,久积而成陋习,则或酿大错。

!!!“悟”分类下的文章用来记录个人偶思偶得的碎想。请独立思考,切勿轻信。
如若这些小言琐语能引发您的遐想、感悟,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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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伤于寒 (2014-02-09 06:13:42)

                                                                     修正传真(771)03182919

“冬伤于寒,春必病温”见于《素问》第一卷《生气通天论》。

经常感冒的人,衣着稍有不慎,就感冒“风寒”了。冬季严寒,寻常人都容易感冒,这“冬伤于寒”应该相当常见,难道说春就必病温? 但经文记载清清楚楚。国学界谨慎胆小者占绝大多数,所以极难见到反驳。鉴于众多《内经》“学者”躲避注解这八个字、或注解而含糊搪塞,不赞同这句话的,应该说大有人在。

冬日伤寒容易春日病温,那么春夏秋三时伤寒是否也可病温呢?温病不应该说只拘限于春日,《内经》这句话究竟是脱简春夏秋三时后的剩余、认知偏颇、还是蕴含着至今不为人知的道理呢?

考《内经》原文,“是以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 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原文四时并论,并没有脱漏春夏秋三时外感。四时并观,以“春必病温”语气最为肯定。估计作者当时已经注意到后学理解有困难,下一篇《金匮真言论》便颇为用意地补充说“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请注意,在《金匮真言论》中春伤于风、夏伤于暑、秋伤于湿讨论的篇幅明显少了,却以相同的语气“春不病温”来追认此前的“春必病温”。

经典虽然认为六淫皆可致病,独重伤寒。承接《素问》第一卷,《热论》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写下了“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人之伤于寒,则为病热,热虽盛不死”。医圣临症第一书,更直接以“伤寒”命名。就算被认为“别有师承”的《难经》,在五十八难也写下“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其所苦各不同”。伤寒,这经典中医的重中之重,根本就没有被后世温热派及江湖中医所理解过,仲景之后一个也没有。国医沦丧,久矣!(待续)

文言曰:“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

至,谓六爻皆阴,柔静之极也。柔者,无锐往之气,委顺而听阳之施也。乃其为体,有形有质,则其与阳俱动也,异于阳之舒缓;而坚劲以果于所为,生杀乘权,刚亦至焉。阴体凝定,非阳感不动,静也;而惟其至静,髙下柔刚各有一定之宜而不迁,故随阳所施,各肖其成形,以为灵、蠢、动、植,终古不忒,是其德之方也。柔静者,牝道也。动而刚,虽牝而固马。方者,牝马之贞也。
按此统刚柔动静以言阴。系传亦曰:“立地之道,曰柔与刚。”又曰:“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动静刚柔,初非阴阳判然,各据一端而不相函之滞理,审矣。天地、水火、男女、血气,可分阴阳,而不可执道之自然者,类如此。泥于象迹名言者,将使天地相为冰炭,官骸相为仇敌,沟画而界分之,亦恶足以知道哉!

后得主而有常。

不唱而和,以听阳施,则不失柔顺之常理也。卦无阳爻,而言得主者,阴阳有隐见,而无有无;阴见,而阳固隐于所未见;至柔至静,则不拒阳,而阳隐为之主。

含万物而化光。

此释彖传含弘光大之义,见其得主而利也。地虽块然静处,而万物之形质文章皆其所毓发;感阳以化,则天下之美利备焉。化光,则亨利同乎天矣。太极第三图,土居中宫,全具太极之体,金、木、水、火皆依以生,殆此意与?而术家言天一生水,至五而始生土,其未察于天化物理,明矣。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

动而刚方,天动之也。得主,得天也。化光者,天化也。惟其至顺,故承天而不滞于行,是以元亨而安贞得吉也。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朝—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

一阴初动,未必即为凶惨,故卦之初筮,得六者三十二;亨利而吉者九,无咎者六。阴虽起,而即有阳以节宣之,则丧朋而庆矣。坤体纯阴,自一阴而上,顺其情而驯致之,遂积而不可掩。乱臣贼子,始于一念之伏,欲动利兴,不早自知其非,得朋而迷,恶日以滋,至于龙战,虽其始念不正,抑以积而深也。辩之,斯悔其非道之常,而安其贞矣。顺如“顺过遂非”之顺,即所谓驯至也。不道之念一萌,不能降心抑志,矫反于正,为君父者又不逆而折之,惟其欲而弗违,顺阴之志,无所不至,所必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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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徳载物。

势,形之势也。地形髙下相积,而必渐迤于下,所处卑,而物胥托于其上,皆大顺之象也。重坤者,顺德之厚也。君子体坤之德,顺以受物,合天下之智愚贵贱,皆顺其性而成之,不以己之所能责人之不逮,仁礼存心,而不忧横逆之至,物无不载也。
六十四卦之变动,皆人生所必有之事,抑人心所必有之几,特用之不得其宜,则为恶。故虽乾坤之大德,而以刚健治物,则物之性违;柔顺处己,则己之道废。惟以乾自强,以坤治人,而内圣外王之道备矣。余卦之德,皆以此为统宗,所谓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

:坤载万物,高低、贵贱、轻重、大小,生死,一视同仁,可谓厚德。

初六,履霜坚冰至。

当纯阴之下,非偶然一阴发动之象也。坚冰之至,霜所必致。履者,人履之。阴兴必盛,自然之数也。故一生、一杀,不以损天地之仁;一治、一乱,不以伤天地之义。特当其时,履其境,不容不戒,故为占者告之。

象日:“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

上“坚冰”二字盖衍文。本义按魏志作“初六履霜”,义亦通。凝,聚也。霜冰皆阴之凝聚而成,在初为始尔。坚冰之至,初无异理,即此阴之凝者然也。其道凝而不释之道。履霜彖辞所谓先迷,驯致则所谓得朋也。

:始凝之霜,循阴之迹,必成坚冰。

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阴之为德,端凝静处而不妄,故为直;奠位不移而各得其宜,故为方;纯乎阴,则大矣。直、方,其德也;大,其体也。惟直、方故能大,其大者皆直、方也。秉性自然而于物皆利,物无不载,而行无疆矣。九五,乾之盛也。六二,坤之盛也。位皆中,而乾五得天之正位而不过,坤二出于地上而阴不匮。故飞龙者,大人合天之极致,直、方者,君子行地之至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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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阴非阳无以始,而阳借阴之材以生万物,形质成而性即丽焉。相配而合,方始而即方生,坤之元,所以与乾同也。至者,德极厚而尽其理之谓。乃其所以成至哉之美者,惟纯乎柔,顺天所始而即生之无违也。

:乾坤和,资生万物,是谓元。万物遂顺天承地而不能违。

坤厚载物,徳合无疆。

厚谓重坤,象地之厚。无疆,天之无穷也。其始也生之,既生矣载之。天所始之万物,普载无遗,则德与天合,故与乾均为元,而至者即大也。

:地载万物,坤所以合天德。

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惟其至顺也,故能虚以受天之施,而所含者弘,其发生万物,尽天气之精英,以备动植飞潜,文章之富,其光也大矣,品物资之以昌荣,而遂其生理,无有不通,坤之亨所以与乾合德也。

:地承天德之施,尽万物之能,成万物之形,是以亨。

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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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颓然委顺之谓坤,阴柔之象也。此卦六爻皆阴,柔静之至,故其德为坤。凡卦有取象于物理人事者,而乾坤独以德立名,尽天下之事物,无有象此纯阳纯阴者也。阴阳二气氤氲于宙合,融结于万汇,不相离,不相胜,无有阳而无阴,有阴而无阳,无有地而无天,有天而无地。故周易并建乾坤为诸卦之统宗,不孤立也。然阳有独运之神,阴有自立之体,天入地中,地函天化,而抑各效其功能。故伏羲氏于二仪交合以成能之中,摘出其阳之成象者,以为六画之乾,而文王因系之辞,谓道之元亨利贞者,皆此纯阳之撰也;摘出其阴之成形者,以为六画之坤,而文王因系之辞,谓道有元亨利牝马之贞者,惟此纯阴之撰也;为各著其性情功效焉。然阴阳非有偏至之时,刚柔非有偏成之物。故周易之序,错综相比,合二卦以著幽明屈伸之一致。乾坤并立,屯蒙交运,合异于同,而经纬备,大小险易得失之几,互观而益显。乾坤者,错以相应也。屯蒙者,综以相报也。此周易之大纲,以尽阴阳之用者也。余卦放此。

:乾刚且动,坤柔且静,并行而成能成形。

坤之德,元亨同于乾者,阳之始命以成性,阴之始性以成形,时无先后,为变化生成自无而有之初几,而通乎万类,会嘉美以无害悖,其德均也。阴所以滋物而利之者也。然因此而滞于形质,则攻取相役,而或成乎惨害,于是而有不正者焉。故其所利者牝马之贞,不如乾之以神用而不息,无不利而利者皆贞也。凡言利者,皆益物而合义之谓,非小人以利为利之谓,后仿此。

:元亨者:乾坤合和,始性命而成乎形,启生生之门。

马之健行,秉乾之气而行乎地,阳之丽乎阴者也。牝马之贞,与乾合德以为正也。君子有攸往以下,为占者告也。乾之龙德,圣人之德,坤之利贞,君子希圣之行也。刚以自强,顺以应物,坤者,攸行之道也。君子之有所往,以阴柔为先,则欲胜理,物丧志而迷;以阴柔为后,得阳刚为主而从之,则合义而利。此因坤之利而申言之,谓君子之所利于坤者,得主而后利也。

:利、贞者:坤委顺于乾之健行,乃合德而可行无疆。

同类相比曰朋,西南、东北以中国地势言之。西南为梁州,崇山复岭,冰雪夏积,阴所聚也。东北冀、营、兖、青之域,平衍而迤于海,地气之不足也。得朋则积阴相怙,丧朋则解散私党,而顺受阳施。盖阳九阴六,有余不足,自然之数;而地以外皆天,地所不足,天气充之。以其本不足者承天,而不恃其盈以躁动,则其贞也,以从一而安为贞,非以坚持不屈为贞。此因坤之贞而申言之,谓君子体坤之贞者,惟安斯吉也。

:坤性静而滞积,违乾健则无以行疆。从一者,从乾而已。

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文”,系传之所谓“辞”,文王、周公、象、爻所系之辞也。“言”者,推其立言之意,引伸之而博言其义也。乾坤为易之门,详释其博通之旨。然以此推之,余卦之义类可知矣。
元亨利贞者,乾之德,天道也。君子则为仁、义、礼、信,人道也。理通而功用自殊,通其理则人道合天矣。“善之长”者,物生而后成性存焉,则万物之精英皆其初始纯备之气,发于不容已也。“嘉之会”者,四时百物,互相济以成其美,不害不悖,寒暑相为酬酢,灵蠢相为事使,无不通也。“义之和”者,生物各有其义而得其宜,物情各和顺于适然之数,故利也。“事”谓生物之事。“事之干”者,成终成始,各正性命,如枝叶附干之不迁也。此皆以天道言也。
“体仁”者,天之始物,以清刚至和之气,无私而不容已,人以此为生之理而不昧于心,君子克去己私,扩充其惻隐,以体此生理于不容已,故为万民之所托命,而足以为之君长。“嘉会”者,君子节喜怒哀乐而得其和,以与万物之情相得,而文以美备合礼,事皆中节,无过不及也。“利物”者,君子去一己之私利,审事之宜而裁制之,以益于物,故虽刚断而非损物以自益,则义行而情自和也。“贞固”者,体天之正而持之固。心有主而事无不成,所谓信以成之也。此以君子之达天德者言也。
仁义礼信,推行于万事万物,无不大亨而利正,然皆德之散见者,中庸所谓“小德”也。所以行此四德,仁无不体,礼无不合,义无不和,信无不固,则存乎自强不息之乾,以扩私去利,研精致密,统于清刚大和之心理,中庸所谓“大德”也。四德尽万善,而所以行之者一也,乾也。故曰“乾元亨利贞”,惟乾而后大亨至正以无不利也。

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揲以求画,则六位积而卦德乃成,而观变玩占,在成卦之后,则分全体之一,而固全载本卦之德。爻也者,言其动也,故一阳动于下而即曰“龙德”。余卦准此。
“隐”有二义:以位言之,则隐居之谓;以德言之,则静所存而未见之动者也。“易”,为所移也。世有盛衰,所秉者正,世易而道不易也。事功著而名成,静修之事自信诸心而迹不显,人所无能名也。“不易乎世”,与世异趋,“遁世”也。“不成乎名”,人不知其潜行之实,“不见是”也。潜则固不行矣,而言“乐行”“忧违”者,立阳刚之质以为德基,由此而行乎二、五,则利见矣;行乎三、四,则无咎矣。二、五者,乐地也;三、四者,忧地也,“违”者,远于咎之谓。其行其违,皆以刚健之德为退藏之实,故曰:“确乎其不可拔。”通一卦以赞一爻之德,故虽潜而龙德已成也。

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正中”,谓正位乎中也。以贞,悔言之,二、五为上下卦之中;以三才之位言之,二出地上,五在天下,天地之间,大化之所流行,亦中也。乾无当位不当位,天化无所不行,凡位皆其位也。中斯正矣,故曰“正中”。“庸”也者,用也,日用之言行也。“在田”,卑迩之事,因人情,达物理,以制言行,出乎身,加乎民,必信必谨,以通志而成务也。刚健以“闲邪”,执中以“存诚”。闲邪则诚可存,抑存诚于中,而邪固不得干也。程子以“克己复礼”为乾道,此之谓也。履中而在下,故曰“不伐”。以阳爻居阴位,变民物浊柔之质,反其天性,故曰“化”。凡此皆守约施博之道,德成于己而达物之情,君天下之德于此立焉。及其升乎五位,亦推此而行之尔,是以为天下之所利见,而高明广大之至德,不越乎中庸精微之实学,亦于此见矣。

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龙德皆圣人之德,此言“君子”者,圣不自圣,乾惕之辞也。九二君德已成,九三益加乾惕,故曰“进德”。九二敦庸行,九三益尽人事之当为以应变,故曰“修业”。三为进爻,以阳刚处之,乃大有为以涉世变之象。故德以历变而益进,业以应变而益修,乃其所以进、修者,一惟其固有之忠信以存心,而即其言行之谨信以立诚,惕若于退省之余,而不恃其健行之识力;忠信笃敬,参前倚衡,而蛮貊之邦无不可行矣。业统言行,独言“修辞”者,君子之施政教于天下者辞也,辞诚则无不诚矣。“诚”者,心之所信,理之所允,事之有实者也。变“修”言“居”者,所修之业,非苟难之事,皆其可居者也。三居下卦之上、乾必至此而成象,故曰“至”。至此而乾道已成,人事已尽,故□“终”。知至而必至,极天下之变,而吾敬信皆有以孚之,乃以尽精微而事豫立,故曰“可与几”。乾乾之益也,知终而终, 虽上达不已,但自尽其德业,不妄冀达天造命之化,以反疏其人能,故曰“可与存义”。夕惕之志也,健行而一以惕若之心临之,应几速而守义定,圣功之密也如此,则心恒有主而不骄不忧矣。“上位”下卦之上也,“下位”上卦之下也。居上下之间,危地也。知几存义,一因其时,而不舍其健行惕若之心,以此履危.无咎矣。

九四曰:“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徳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

自初至三,皆象圣修之功。九二君道已尽,九三更加乾惕,以应物尽变,乾德成矣。自四以上,以学言之,则不思不勉而入圣;以时位言之,德盛道行,将出以受天命之候也。故四以上皆以功效言之。
四出下卦之上,故曰“上”;于上卦为下,故闩“下”。四,阴位,退爻也,故曰“退”;刚而不已,近乎五,故曰:“进”。上而进,或跃也;下而退,或在渊也。疑而自试,虽不遽进,而无嫌于跃。要其纯健之体,行志而非从欲,则贞而不邪;与上下合德而一于健,不杂阴柔以与群龙相异,则得群而不离。“进德”谓德已进,“修业”谓业已修;前之进修,固可及时而见功,由下学而上达,非有速成之过;行法而俟命,非有侥幸之情。是以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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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此所谓大象也。孔子就伏羲所画之卦,因其象以体其德,盖为学易者示择善于阴阳,而斟酌以求肖,远其所不足,而效法其所优也。数之积也,画已成而见为象,则内贞外悔,分为二象,合为一象,象于此立,德于此著焉。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卦之垂象于两间者也。而合同以化者,各自为体,皆可效法之以利用。君子观于天地之间而无非学,所谓希天也。故异于彖,而专以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之相袭者示义焉。
“天行”云者,程子谓:“重卦皆取重义,此独不然。天一而已,但天之行一日一周,而明日又一周,有重复之象”,是也。变乾言“健”,健即乾也。或先儒传授,声相近而误尔。以,用也。学易者不一其道,六十四卦各有所用之,所谓“存乎其人,存乎德行”也。理一也,而修己治人,进退行藏,礼乐刑政,蹈常处变,情各异用,事各异趋,物各异处。学易者斟酌所宜,以善用其志气,则虽天地之大,而用之也专,杂卦之驳,而取之也备,此精义之学也。违其所宜用,则虽乾坤之大德,且成乎大过,况其余乎!因卦之宜,而各专所拟议,道之所以弘也。纯乾之卦,内健而外复健,纯而不已,象天之行。君子以此至刚不柔之道,自克己私,尽体天理,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而造圣德之纯也。强者之强,强人者也;君子之强,自强者也。强人则竞;自强则纯。乾以刚修己,坤以柔治人。君子之配天地,道一,而用其志气者殊也。修己治人,道之大纲尽于乾坤矣。

:效乾之健行不息,谨于修己而已。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此以下皆所谓小象,释周公之爻辞也。取一爻之画,刚柔升降,应违得失之象,与爻下之辞相拟,见辞皆因象而立也。其例有阴有阳,有中有不中,有当位有不当位,有应有不应,有承有乘,有进有退;画与位合,而乘乎其时,取义不一,所谓“周流六虚,不可为典要”,易道之所以尽变化也。
初九处地位之下,五阳积刚于上,立纯阳之定体,疑无不可用者;以道在潜伏,不可以亟见,故一阳兴于地下,物荣其根,为反己退藏,固本定基,居易俟命之道,位使然也。

“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普”与溥逋,周篇也。阳出地上,草木嘉谷皆载天之德,以发生而利于物,此造化德施之普也。大人藏密之功已至,因而见诸行事,即人情物理以行仁义象之,故为天下所利见。礼曰“先王以人情为田。”顺人情以施德,德乃周遍。以时则舜之历试,以事则文王之康功田功,以日用则质直好义,虑以下人,而邦家皆达,皆天德之下施者也。

“终日乾乾”,反复道也。

三居下卦之上,乾象已成,反而自安其止,而以刚居刚;三为进爻,健行不已,行而复行,欲罢不能;故为终日乾乾,夕复惕若之象;不言“夕惕”者,省文。

“或跃在渊”,进无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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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文王以全卦所具之德,统爻之变者谓之彖。言彖曰者,孔子释彖辞之所言如此也。象曰义同。
物皆有本,事皆有始,所谓“元”也。易之言元者多矣,惟纯乾之为元,以太和清刚之气,动而不息,无大不届,无小不察,入乎地中,出乎地上,发起生化之理,肇乎形,成乎性,以兴起有为而见乎德;则凡物之本、事之始,皆此以倡先而起用,故其大莫与伦也。木、火、水、金,川融、山结,灵、蠢、动、植,皆天至健之气以为资而肇始。乃至人所成能,信、义、智、勇、礼、乐、刑、政,以成典物者,皆纯乾之德;命人为性,自然不睹不闻之中,发为侧悱,不容已之几,以造群动而见德,亦莫非此元为之资。在天谓之元,在人谓之仁。天无心,不可谓之仁;人继天,不可谓之元;其实一也。故曰,元即仁也,天人之谓也。乾之为用,其大如此,岂徒万物之所资哉!天之所以为大,以运五气,以行四时,以育万物者,莫非乾以为之元也,故曰“乃统天”。“乃”者,推其极而赞之之辞。
尝推论之:元在人而为仁,然而人心之动善恶之几,皆由乎初念,岂元之定为仁哉!谓人之仁即元者,谓乾之元也。自然之动,不杂乎物欲,至刚也;足以兴四端万善而不伤于物者,至和也;此乃体乾以为初心者也。夫人尤忌于羞恶,不辨于是非,不勤于恭敬,乃至残忍刻薄而丧其恻隐,皆由于惰窳yu不振起之情,因仍私利之便而与阴柔重浊之物欲相昵而安;是以随物意移,不能自强而施强于物,故虽躁动烦劳,无须臾之静,而心之偷惰,听役于小体以怀安者,弱莫甚焉。惟其违乎乾之德,是以一念初起,即陷于非僻而成乎不仁。惟以乾为元而不杂以阴柔,行乎其所不容已,恻然一动之心,强行而不息,与天通理,则仁于此显焉。故曰元即仁者,言乾之元也,健行以始之谓也。故惟乾之元为至大也。
:乾,万物之元始,变动神化,无不以之。统天摄地,范围广大,生死成败,无不因之。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天气行于太虚之中,氤氳流动者,莫著于云;其施于地以被万物者,莫著于雨。言其著者,则其轻微周密,于视不见、听不闻之中,无时不行,无物不施者,可知已。“品物”,物类不一,而各成其章之谓。“流形”,理气流行于形中也。行焉施焉而无所阻,流于品物成形之中而无不贯,亨之至盛者矣。
自其资始而统天,为神化流通之宰者,则曰元。自其一元之用,充周洋溢,与地通彻无间,而于万物无小不达者,则谓之亨。故可分而为二德,抑可合言之曰“大亨”。始而不可以施行,其始不大;亨非其始之所统,必有不亨。本义“占者大亨”之说,本与文言四德之旨不相悖。非乾之元,非云行雨施之亨,又何以能大亨?夫岂小人不仁无礼,侥一时之遭遇,快意以逞之为大亨乎?舍彖传以说彖辞,不信圣人,而信鬻术者之陋说哉!

:肇始且无不贯,亨通万物,乃得以生成、变化。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此通释利贞之义。“大明”,天之明也。“六位”、六爻之位。“时成”,随时而刚健之德皆成也。“六龙”,六爻之阳。“乘”之者,纯乾之德,合六为一,如乘六马共驾一车也。“御”,驱策而行之于轨道也。以化言谓之天,以德言谓之乾。乾以纯健不息之德,御气化而行乎四时百物,各循其轨道,则虽变化无方,皆以乾道为大正,而品物之性命,各成其物则不相悖害,而强弱相保,求与相合,以协于太和,是乃贞之所以利,利之无非贞也。以圣人之德拟之,自诚而明者,察事物之所宜,一几甫动,终始不爽,自稚讫老,随时各当,变而不失其正,益万物而物不知,与天之并行并育,成两间之大用,而无非太和之天钧所运者,同一利贞也。
盖尝即物理而察之:草木、虫鱼、鸟兽,以至于人,灵顽动植之不一;乃其为物也,枝叶华实,柯干根荄之微,鱗介羽毛,爪齿官窍,骨脉筋髓,府藏荣卫之细,相函相辅,相就相避,相输相受,纤悉精匀,玲珑通彻,以居其性,凝其命,宣其气,藏其精,导其利,违其害,成其能,效其功,极至于目不可得而辨,手不可得而揣者,经理精微,各如其分,而无不利者无不贞焉。天之聪明,于斯昭著;人之聪明,皆秉此以效法,而终莫能及也。各如其分,则皆得其正。其明者,无非诚也,故曰“大明”也。自有生物以来,讫于终古,荣枯生死,屈伸变化之无常,而不爽其则。有物也,必有则也。利于物者,皆贞也。方生之始,形有稚壮小大,用有强弱昏明之差,而当其萌芽,即函其体于纤细之中,有所充周,而非有增益,则终在始之中;而明终以明始,乃诚始而诚终,故曰“大明终始”而“六位时成”也。是惟纯乾之德,太和之气,洋溢泱洽,即形器以保其微弱,合其经讳,故因时奠位,六龙各效其能,以遵一定之轨,而品物于斯利焉,无不贞者无不利,故曰“时乘六龙”而“利贞”。乾之以其性情,成其功效,统天始物,纯一清刚,善动而不息,岂徒其气为之哉!理为之也。合始终于一贯,理不息于气之中也。法天者,可知利用崇德之实矣。

:元亨乃可利万物,正性命。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此则言圣人体乾之功用也。积纯阳之德,合一无间,无私之至,不息之诚,则所性之几发于不容已者,于人之所当知者而先知之,于人之所当觉者而先觉之,通其志,成其务,以建元后父母之极,乾之元亨也。因而施之于天下,知无不明,处无不当,教养劝威,保合于中节之和,而天下皆蒙其利,不失其正,万国之咸宁,乾之利贞也。
凡彖传于释彖之余,皆以人事终之,大小险易,各如其象之德,学易者可法,筮者可戒。惟乾言圣人之上治,尧、舜而下,莫敢当焉。学易者不可躐lie等而失下学之素。若筮者得纯乾之卦,必所问之非义,筮人之不诚,神不屑告,而策偶成象;又或天下将有圣作物睹之征,而偶见其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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