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中医归正 --- 我的辩白
归正先生微信公众号原文:
故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
归正先生 / 我的辩白
---Jacques-Louis David《The Death of Socrates》
新年了,先给朋友们拜个年。
虽是新年,但本次文章却不为贺年,而为忧虑。我们这个民族向来擅长欢乐祥和,而独立又纯正的思考却似乎在渐渐远离我们。
这个公众号,本是读书清净地,近年来却也多了不少嘈杂声,多是批判我“崇洋媚外”一类。
今日在此,我要做出我的辩白:
记得儿时,教科书里有介绍益虫/害虫的章节,教育我们哪些是益虫,应好好保护,哪些是害虫,应彻底消灭... 那时候,麻雀被归为害虫一类。曾有一同学抓到一只麻雀,在午休时间的教室里,拿着灌满水的注射器,一针又一针地往麻雀身上注水。那只麻雀,起初奋力拍打着翅膀,而后四处无助地张望,到最后玩够了,如垃圾般被扔出窗外。过会儿,朗朗书声又在教室里响起,没有谁还会在意那只被用来消遣的害虫。
仔细想来,是否曾有类似的记忆?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渐渐习惯了一种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思辨方式,从起初的判断益虫害虫,到后来的辨别好人坏人。而我,在一些朋友看来,也许是归在害虫和坏人一类的吧。
话说及此,提两位历史上有一定争议的人物:
马丁路德金(MartinLuther King Jr),美国上世纪60-70年代黑人民权运动领袖,他的著名演讲《我有一个梦想》,时至今日都激励着人们追求自由和平等。然而,当年他在全美巡回演讲时,每到一地,必先招妓享乐,这与他民权运动领袖的完美人设,相去甚远。
柳永,北宋婉约派代表人物,他的慢词,一唱三叹,朗朗上口,乃宋词一代词宗,后世的苏东坡、秦观等大家,皆受惠于他。然而,柳永一生放浪形骸,流连风月,死时一贫如洗,无亲人祭奠,靠着歌伎们凑钱才勉强将其安葬。
这两人,都是各自领域极伟大的人物。无论是马丁路德金的演讲,还是柳永的诗词,都映射出人性中最善良最真挚的一面,难以出自违心。但历史上的他们,却又真实地有过不被道德认可的生活。他们,又好又坏,时好时坏,真实且无距离感。
在此,引出我的观点---坦然地接受人性中善恶同在的事实,才是善良的真正开端。追求十全十美的善良,带来的只会是彻头彻尾的伪善。此类例子,古今中外够多的了,这里不做赘述。一世为人,本应越活越包容,口号下的绝对正确,必然会带来精神上的绝对扭曲。坦诚地说,要警惕当下能够迅速下结论的人,这类人所信仰的,多是绝对正确,而绝对正确,却又是无知和残忍的代名词。
说回我自己。
我曾很虔诚地追求过十全十美的真理,无论是在曾经的红旗下,还是在后来的修行中。然而,最后我放弃了,因为发现自己再怎样努力都是个好坏参半的人,这点无法改变,于是坦然接受,做个普通人,读爱读的书,说该说的话。
我的心中偶有隐晦,也曾滋生过世间一切的龌龊,无论是行事时,还是行医时。在认知自己的前提下,我不得不给自己立一个又一个的原则。这也许就是过去的老人们常说的“读书人,原则多”吧。我觉得说这些不丢人,自知之明本非贬义词。
我既是普通人,当然有很多应该被批判的地方,但我希望批判可以来自理性的思考。我们曾有过口号淹没思考,绝对凌驾理性的荒唐年代,但这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说到我的“崇洋媚外”。其实,我心中没有东西中外之分,有的只是不带“文化自信”的亦中亦西。
说到文化自信,我相信华夏文明当然有自信的充分理由。也许教科书里老生常谈的四大发明和秦皇汉武可以让我们自信,但近百年来被意无意回避了的我们文明中更深层次的东西,更值得让我们自信。了解“五术”的朋友,一定发现华夏文明的部分内容已远超当代科学可以理解和解释的范畴,进而令人思考,我们的文明可能源自当今通史上已无记载的上古失落文明。
说到这里,比起很多人,兴许我应更有“文化自信”的底气,因为我虽愚笨,但从未停止对华夏文化的探知和践行。而可悲的是,在“自信”的道路上,很多人仅停留在了“自信”的口号上,坦诚而言,这种“自信”不属于文化层面,终将苍白并枯萎。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够从自信走向敬畏和包容。
看看当今我们所知的通史:2000年前,古日本吸纳了秦汉文明,才有了令人惊叹的“弥生飞跃”,同一时期的古罗马吸纳了希腊文明和基督教文明,才正式奠定了我们今日熟知的欧洲文明。我们引以为傲的大唐盛世,也融入了北方胡人彪悍血性的一面,以至于唐太宗都以“天可汗”自居。
历史似乎告诉我们这样的结论:包容和敬畏才是进步的前提,小至个人,大至国家。
进一步聚焦我的“崇洋媚外”,我确实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西方宗教,西方《圣经》中的一句“你们要彼此相爱”,就值得践行一生。但,我更相信真理只有一个,西方宗教是真理的一种表达方式,佛教,道教,伊斯兰教也是对同样的真理的不同表达。这些表达,各有所长,没有对错。一些在今日的华夏文明看来远在天边的异域宗教,在足够久远的过去却可能与我们同源。我一直虔诚地认为当年老子西行,并未就此隐匿,而是游历到了耶路撒冷一带。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若您钻研过道家内丹学说(如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同时,又潜心阅读过西方《圣经》,那么,相信您也会有“真没想到”的感叹。很可惜,当下还有这种知识结构的人,早已凤毛麟角,因为土壤已近枯竭。
除了宗教,我也确实认为西方文明中有不少可取之处,远的如文艺复兴的百花齐放,近的如飞虎队的仗义相帮。求学时,我自己也曾受过一位美国老太太和一些机构的无偿捐助,若不感恩,谈何读书人。我所知道的,我曾经历的,及其所产生的文化认可,或多或少,会体现在我的过往文章中。
在文化和文明的层面,不可能存在绝对正确,绝对正确意味着绝对无知。庄子《逍遥游》中有一句话我很赞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清晨的菌类不会懂得什么是昼夜,寒蝉不会懂得什么是春秋。造火箭的无法跟烧锅炉的聊到一块,小学文化的很难和大学毕业的读到一块。因此,要想更加接近理性的正确,必然要提高自我的眼界,而提高眼界的前提就是敬畏和包容,小至个人,大至国家。
说到最后,既然都说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了,何来东西中外之别啊... 这也是我一边说着之乎者也,一边贴着西方名画的原因。或者说,这就是我“崇洋媚外”的原因。
文末,且聊一位我高中的语文老师:
老师姓王,一生默默无名。不合时宜的家庭成分,让他错过了最高学府,不该发起的荒唐运动,又让他的大学在嘈杂中度过。最后,命运让他成了县城里一名普通的高中语文老师,成了我的老师。
彼时,我语文不错,常常自鸣得意。一日课上,王老师指着课本彩图里八大山人的一幅画,让我谈谈感受,我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安静之后,王老师认真又庄重地说道:“语文不是天天背中心思想,中心思想背多了人会傻!哪天你能够感悟到这幅画背后的情怀和愤恨了,你才真正懂得语文。”
在我高中毕业的第二年,王老师走了,带着些许他对命运不公的愤恨。王老师的教导,一直影响并指引着我,直到今日。转眼数十年了,我一直不停地感恩他,但也不知为何,近年来我愈发地感恩他...
且以上文,作为我的辩白。
点击“在看”,传播真知
敬请关注“归正先生”---Fu_Academy
[请关注中医归正(中医修正)先生公众号]